我乞求Anna她们帮我找兼职。
这是我的母亲。
你说过不会不要我的。
结束就好了。
离付清房租还差的很远,甚至不够让人挑选晚上能吃什么,因为未来几天我需要上课汇报,没时间兼职。
我被反锁在了屋里,就像小时候那样,该受冷落、关禁闭反省,然后向她大声忏悔。
妈妈没有阻拦,算是默认了。
我屡次打开手机上和妈妈的聊天框,想了想,最终还是关掉了。
“喻舟晚,有你这种女儿,是我的耻辱。”
可是我逃跑了,并且在两天后离开临州回了格拉斯哥。
我不知该什么才好,我看到她们同时陷癫狂纠缠撕打,心里唯一的祈祷就是――
我该恨喻可意的,恨她拿我当游戏的筹码和赌注随意扔掉,恨她背弃了所有的诺言和亲密关系,把全的一切都毁掉了,把我人生前十八年苦心经营的东西全毁掉了――仅仅是为了让我的妈妈会痛苦。
那我呢?
因为你是我的妹妹,所以我可以全心地依赖你,你也会满足我所有的癖好。
但她杀死了我妹妹的母亲。
替同学画设计作业,接各种杂乱的设计单,在画室兼职……虽然时不时会被拖欠甚至不给费用,但林林总总攒来是够活着了,生活至少没完全偏离轨,没穷困到要和homeless挤桥的地步。
“是她亲手杀了我的妈妈啊。”
导师是个宽厚的中年妇女,或许是看了我的窘迫,在学期中途时,她主动找到我,要求我交一份杂志的排版稿,并承诺会付一笔额定金,对当时的我而言宛如救命稻草。
她会记得我吗?知我是她的“”吗?
不过,我不在堂而皇之地跟她伸手要生活费。
GSA的视觉设计专业课程与team work都排得很满,且需要自己买设备材,能的零碎时间本很难凑成一份完整的兼职,我将自己不断地压缩再压缩,社交和生活的成本被一减再减,尽量不去碰卡里的余额,它依旧每天飞快地减少。
于是我同样无法到不恨自己。
人生第一次,我想试着挣脱她,不想再成为活在他嘴里的寄生虫。
闭上,面前不断现喻可意那张泪的脸。
我好害怕,害怕让她失望,害怕她动怒。
“如果再来给你一次机会呢?”喻可意说。
四肢被衣袖摩得生疼,还没长好的血痂被磨破,黏在布料上。
我面前现了哭泣的喻可意,她站在那儿,手在不停地血,她为自己泪,在哭诉着:
四肢麻木僵,旋即是火辣辣的疼痛。
不该是这样的。
我望着怒意逐渐平复的女人。
她不会把这件事透给其他人,因此我无论如何都可以继续读书,否则中途辍学只会二次损伤她的颜面。
“你别去上学了,”她累了,放手里的东西,“我没必要去花钱培养你这种贱骨,我看到你都觉得脏。”
“,时在床上说的话,怎么还有人相信呢?”她笑着反诘。
她是到了。
生活在这个夜晚被撕开了一血的裂,凝聚成巨大黑,把所有人都卷去碾压――我生理学上的父亲死了,我的母亲变成了杀人的罪犯,把我变得肮脏,把我的妹妹……我彻底失去她了。
从屉里拿药,是之前喻可意给我准备的,为了防止我在自缚时受伤。
昨晚在地上躺了一夜,最后是如何结束审问回到房间的,我记不清了。
在英国生活的留学生,如果父母直接断供,会活得如履薄冰,随时可能神崩溃。
喻舟晚依旧是那个在对峙里当鸵鸟的局外人,楼大厦在面前坍塌,依旧不知该如何行动才能挽回,哪怕是一砖一瓦。
我第一次拿到的薪资二手书店售货员,从午一到六,每小时不到九英镑。
摧毁了石云雅心里那个完女孩之后,剩的那个喻舟晚该怎么办呢?
在格拉斯哥,我就这么东拼西凑地活了来。
为什么人可以在拥有母的同时那么残忍?
我永远不会在她的心里洗去肮脏的印记,无法再冰释前嫌,永远被挂在耻辱上鞭笞。
快结束吧。
小时候在百无聊赖中,我经常幻想这个见过一次的“妹妹”,想她穿什么样的衣服门,想她不会学钢琴时弹错音,会不会错这数学题,会喜养猫还是养狗……
再次醒来,我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
可这次不会结束了。
我选择被动地承受她的怒火,祈祷着赶紧结束就好了,就像以往许多次我所的那样。
我了解她。
我想安她,夺她手里的刀,把她抱在怀里。
但是我又想质问她――用力掐着她的脖质问她。
我们开始了遥遥无期的无声冷战。
算是对我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