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无端踩到这样尖锐的刺是刚来格拉斯哥的不久,傍晚在楼时被喝醉的酒鬼指着鼻行种族羞辱。
长相与言语都是异类的我,在这座城市里,格外突,又格外渺小。
接来的几天Anna利用假期依旧地邀请我去格拉的各游玩,偶尔会带上她的小妹妹Daisy。
的布局,一块砖一扇的窗的纹理绘制得都极其密,在二维图片里见过的那些,罗拱券和飞扶之类的,全都层次分明叠涩在前铺陈开,我迫不及待地举起相机拍作纪念。
对于醉酒后失言的冒犯,Anna并不太在意,只表示次开派对会让费舍小和我歉。
我费力地集中神理解她们的对话,勉听了一段,找借独自去楼上翻看今天的照片。
我在人行上走着,不时疑心病发作检查一遍背包里的东西,Anna替我撑伞,促我再快。
我们没有再遇见令人到不适的小偷和酒鬼,我想,最主要是因为我已经学会了如何正确面对,把自己
回去时发现费舍一家人正在盛教授家用午茶,听说我就是那个home stay的留学生,她自顾自地开始谈论她碰到的留学生租客们。
她着尔兰音,好在语速不快,我勉听清楚几个词串联猜测她的意思,大概是说那些学生把她房间的陈设搞坏了,她不得不重花钱装修,一任租客又在房间里割腕自杀,最后那间屋彻底租不去,至今闲置无用。
我和她谈论在附近游的女酒鬼,Anna说那是隔费舍太太的女儿,失业在家无所事事便整天喝酒,本质上是个很乐观直的人,和她关系还不错。
“小心就行。”
我不想在某些事上显得过于小气,斤斤计较。
只有先表现得足够洽,才有真正被接纳的可能。
陌生的异域面孔,偶尔飘过一双灰蓝睛与我视线交错,我不安地屏住呼,绷紧神经,想把自己藏背包里,发现背包能轻而易举地被陌生人翻找盗窃,于是只好在人群中当鸵鸟暂时逃避。
我吃过晚饭后把整理好的照片发给喻可意,在等待回复的时间里,我编辑一长串的文字想和她抱怨如何在这个城市格格不,忽然意识到国现在应该是凌晨两三,要等待很久才能收到回复,于是击了删除,并且在回收站把它永久清空。
“别看,走,快,”Anna皱眉,拉着我快步走到最近的公交车站,“估计是盯上我们手里的相机了,你看着像游客,包里肯定有现金,会被抢。”
她告诉我,费舍太太是她们小女孩背地里一直喊的老巫女,直接因为一句话的冒犯就登门叨扰,恐怕会被她记仇很久。
我知自己要理的问题还不止这些,与其陷无效的抱怨,不如赶紧忘掉,更不要把它带给无关的人。
Anna跟我交代行的注意事项,我之前已经听过不止一遍,心不在焉地回张望车后排。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街角一群蓬垢面无业游民正用发亮的睛正直直地望向我们。
告诉喻可意我在格拉斯哥过的很好,也是在给自己心理暗示。
我哈哈一笑,说不必这样麻烦,这件事便就此打住轻轻揭过。
“这种小偷在格拉很多吗?”
生活像一长满刺的藤蔓,如果抓着上面微小的尖刺不放,只会不断放大外伤的瘙与疼痛,最终陷不可调解的惆怅中。
Anna――盛教授的大女儿,我逛格拉的免费导游,此时忽然小心地拉我的袖,低声说:“Jade,小心,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