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的,”我认真地,“临州老师教的好,学习氛围也好,而且学校也给了很多比赛渠,换来换去,我怕会影响成绩。”
“囡囡,要是那个男的对你不好,你还是回来和我们住吧,”舅妈坐到我边,搂着我的肩膀,悄声细语劝,“我和你舅舅是没什么钱,但你要上学的钱我们还是得起的,我真的怕那个男的对你不好,拿你撒气怎么办,诺诺已经没了,我真怕你这孩……”
“他……赌什么?”我印象里喻瀚洋没有上过牌桌,逢年过节也很少参与这种活动。
“傻丫,钱这个东西又不是天底最要紧的东西,我就怕你受委屈不肯说,”她叹了气,把袋放在我怀里,“就像你妈妈当年一样,被那个男的欺负成那样都不告诉你婆和我们。”
“不会的,舅妈,”我拍拍她的手,“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亲爹,给我掏钱是应该的,再说了,不花他的钱,到时候他带着一家潇洒快活,把钱全给现在的老婆拿去了怎么办?”
“所以舅妈特别想你经常过来住着,就是怕你嫌弃我们,”她真诚地向我开说,“舅妈的女儿没了,把你当亲女儿,咱不求着别人,以后有啥事,要钱还是想买什么东西,都跟舅妈说。”
“真是个灾星,好吃懒又好赌,你妈妈就是被他和那个女的活活气死的。”
“你妈妈没跟你说过?”
提起已经死去的女儿,她忍不住泪,但一想到喻瀚洋曾经的事,她又愤愤地咬牙切齿:“那个男的,还有他现在的老婆,一对狗男女,谁知他们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囡囡,别到时候牵扯到你……”
“再然后,你婆舍不得女儿受委屈,就把自己银行里养老的钱拿来给你妈妈了。”
她似乎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我听不作为其中角的她到底夹杂着什么样的绪。
“后来,你爸想了个损招,让你妈妈和他一起背这个贷款,这样利息就低一,结果这个狗娘养的畜生,一开始就拿的你妈妈的名义借的钱,骗她签字。”
“再到后面,诺诺手术,因为从小吃药不好,加上拖的时间太久了,完了之后反反复复腔积,最后花了不少钱,跑了多少家医院,也没救过来。”
“你妈妈就来找我们借钱,诺诺那时候要换心脏,我和你舅舅也拿不钱……”
我安静地靠在她肩膀上,嗯了一声表示答应,一种难以形容的可靠与安定让我暂时搁置了令人烦躁的往事。
听到外婆睡梦中的呓语,舅妈压低了声音,贴在我的耳朵边说话。
“行,哪天受委屈了,想回这边就回来,咱们囡囡成绩这么好,不愁挑学校的。”
“当时你舅舅气疯了,诺诺生病的时候你婆也没拿这些钱,现在就给外人屁还债,反而快地把钱掏来了。”
她愣了一,随即又了然苦笑。
“而且那个男的不是跟那个女的也生了小孩么?他肯定是偏心那个小丫的,你要钱也不一定要得到啊,还得看人家脸,那个小丫到时候耶蹬鼻上脸欺负你咋办?”
“因为诺诺,你舅舅和我就跟你婆闹掰了,十年没见过面,一直到你妈妈走了,我看她一个人可怜,就接她过来住住。”
“那后来是怎么办的?”我迫切地想知后续。
“那后来呢?”
“后来你妈妈卖了金首饰和玉镯,把钱给他还上了一半,另外一半他说要自个儿还,结果拖来拖去越拖越多。”
阳台有些漏风,她拉着我回主卧,给我让了半张床,靠着床柜坐着聊。
“年后还回你爸那边吗?”
“唉,你太小了,她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都是快十年前的事了,你爸那时候迷信搞什么投资,一晚上翻倍赚的,说白了不就是赌博么?他网上贷不少钱去搞,结果全被人家骗走了,亏光了。”
“我现在想开了,人生在世不就这几十年,好也罢,窝也罢,不就这个样,都过去了,”她把手放在我的手背上,中年妇女的手糙而,满是生活留的痕迹,“囡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到我的小诺诺,要是她活着,也跟你一样大了,上读个大学,找份工作安稳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