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喻舟晚是我挑选的新的跟踪对象。
的是被一种铺天盖地的疲惫席卷了。
“你房间里不是有么,又不是不能去那边洗澡。”我捻着发丝想也不想就把他的话呛了回去。
喻瀚洋邀请我吃果和零,我摆摆手,扔了书包便钻浴室拧开龙。
喻舟晚没再回应,转推门去。
我知偷窥别人的生活是被例行禁止的,这种紧张和窥探糅杂在一起的兴奋却促使我一次又一次重复这一行动,因此我每次都惴惴不安生怕被发现,甚至在心里编好了脱罪的借。
“我没有。”喻舟晚的声音在不停地变化着,我猜她应该在不停地走动,“我都跟你说了今天晚自习结束留来有事,你怎么不信我?”
“你不怕腻么?”
“跟踪”是我从九岁开始的游戏,起初我单纯是好奇妈妈每天的行程以及担心她给我找个后爸,在多次跟踪没有被发现后,我逐渐从这样特殊的“互动”里找到了乐趣,跟踪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选择的对象也从熟人逐渐转变为陌生人——也许只是穿着奇葩颜俗气的妇女,或者是电话里破大骂的西装白领。
我觉得有不对劲,像是在看剧时匆忙快键过了剧,总觉漏掉了什么。
我胡乱地用发巾在上来去,隔着泡在雾气里的浴室门偷听外面的动静。
“这么晚了,学校里能有什么事啊?”
喻舟晚没有回答,随后母女俩又寒暄了一些无关痛的话,我听着没意思,回去继续躺着。
我被外面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吓了一,睡意全无,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数字三。
躺在床上的时候那种沉重的疲惫反倒迅速消失了,我翻来覆去,直到外面的灯全熄了依旧清醒着。
“嗯。”
我对她的印象好了不少,不对方的礼貌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相起来还算愉快,这使得我对“完女孩”标签的认知又刷新了另外的度。
仿佛隔着门听到的争吵从未发生。
这种窥探最多不过持续几个小时,毕竟我那时还是个孩,对未知的忌惮会让我及时收手。
假期大分时间只有我独自在家里,喻瀚洋夫妇忙着上班,我同喻舟晚这个交频率是最的,虽然除了买晚饭的事我们从不多聊一个儿。
这并没有坏心不是吗?我对自己说。
好在这么多年还没有人当面拆穿着我,谁会怀疑一个小女生呢?
“其实你可以去走走,这边商场很多,公园风景也好的。”
“我当然急啊,她小姑娘不知是不是一个人在外面,但是你这样慌里慌张的……”
“我喜吃。”我躺在沙发上看动漫,连手套都懒得,抓起一块鸡翅嘴里。
我收拾净来的时候石云雅已经在收拾桌上的狼藉,喻瀚洋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而喻舟晚的房门紧闭着。
我风机调到合适的档位,翘着二郎坐在镜前的脚椅上,正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夫妻之间彼此责怪的话语,看着就要吵起来,门锁突然开了。
“你洗澡怎么洗这么久?”喻瀚洋不太兴,“还有别人等着用呢。”
不知是在我来之前她就已经这样,还是单单为了防备我。
喻舟晚回来了?我估摸了一时间,差不多十一半。
“你之前还跟我说学校里的晚自习是浪费时间,要单独找老师辅导的。”石云雅倒是不跟女儿生气,“我又不像别的家长一样给你那么大的压力,你随便怎么来都行,反正都有大学给你上,到时候妈妈送你国。”
“你别跟妈妈撒谎。”
当然我更好奇的是喻舟晚的房间,她每天门前必定会反锁房门,回家后又立刻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这间屋里每个角落我都停留过,唯独她的房间目前还是禁区。
“不去,太。”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
“打电话也不接,这小丫,不会什么事了吧,”石云雅了件蝙蝠衫打算门,她是真急得不行,“你别拦着我,你自己女儿你一儿都不急吗?”
不过是一位喜这种从墙里张望世界的小女孩,仅此而已。
喻舟晚每天背着包早晚归,回来的时候差不多七八,因此她每天都习惯地问我晚饭想吃什么,在我连续四天给同样回答的“炸鸡”后,她终于忍不住追问。
“你真的是回学校了?”
听到门落锁的声音,我唰的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听到电梯关门的声音,立刻打开门从楼梯飞跑楼,临走前还不忘上帽。
我本人更愿意相信是后者,因为我来的第一天那扇门还是放松戒备的虚掩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