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惊羽的哭声回在夜中，她难过委屈，更多的是无力，对未来人生的无力。

等回家已是大半夜了，苏末这小区本就老，没监控没安保，更不用担心有人偷拍。顾惊羽虽然是明星，可吃了不少苦，小时候也生活在这种地方，她非但不觉得这里差劲，反而生不少亲切。

苏末冲顾惊羽张开双臂，声音沙哑：“过来，到我这儿来。”

顾惊羽咬紧唇，阖上眸。

顾惊羽脸苍白，妆容花了一脸，看起来很是狼狈：“是不是不太好？”

苏末哑然，片刻说：“没事儿，我很有绅士风度的。”

顾惊羽愣了几秒，踱步走到她面前，轻轻将靠在她肩上。

“嗯。”

*

是不是……回

八个男人压没压力，可顾惊羽在。顾惊羽的份不允许苏末那样。黑社会习惯在刀尖上血，一旦苏末手，他们势必不会放过顾惊羽，到时候一旦爆今天的事，那顾惊羽彻底完了，她面临的是丑闻和媒的封杀，如若真是那样，顾飞羽非但不会同顾惊羽，甚至会责怪，甚至会……透支她最后的利用价值。所以除了给钱，别无他法。

苏末皱眉：“为啥是男的，现在你也能上我啊。”

苏末突然在顾惊羽看到了自己的影，那个深陷泥沼，被人误解的不安的灵魂，可悲的是……她哭都哭不来。

“我真的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不。”她摇。“我是说我睡你卧室是不是不太好。”

顾惊羽也想到这，她脸铁青，不知是气的还是吓得：“顾飞羽小时候很乖，听话懂事，学习也好。后来……后来我父亲离家，他就变了，打架斗殴，为非作歹。母亲死后……他承受不住打击辍学，混迹赌场，这时候又被告知我那离家的父亲事，欠巨款……”

“可我……”顾惊羽泣不成声，“我没办法，除了卖，我只能娱乐圈，可这圈……这圈黑，我一个女人混不去，除了撑着，没有其他办法。苏末，光是应付那些男人就耗尽我所有力气了。我想和小泥鳅在一起，可是他太好了……这么会有他那么好的人，可我不能因为他好，他善良，他我，就……就拖累他。”

看着他肩膀自己哭上去的睫膏，顾惊羽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你要是男的，我一定上你。”

顾惊羽：“……”

顾惊羽侧看向苏末：“我记得和你说过，那会儿我想学漫画……”

苏末慢慢抱住顾惊羽，手指扣上她的后脑勺：“我不会安人，也没必要安你。想哭就哭。哭完回家睡一觉，第二天又好好的。我也不会告诉于秋，不会告诉任何人。”

“有啥不好的。”苏末踹了踹半死不活的顾飞羽，“地板睡一又不会死。”

这世间对顾惊羽来说是万般残酷的，她人世，立于黑暗，向她涌来的不是才狼虎豹就是狂风海啸，顾惊羽要撑着，就算是爬也要爬去。可她心多卑微多胆怯，表面就要多贵多优雅，她不能脆弱的一面，她要笑，要冷傲，只要那样才不会让别有心计的人冒犯；只要那样……才不会让的人寻见端倪。

“浴室在左边，你洗完澡去我卧室休息，床单被罩刚换。我睡沙发，至于这小睡地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