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亦颍七夕夜的好景致,曾携皇后东并皇族宗亲御龙舟,乘画舸,皇后率帝姬妃嫔宗妇们焚香列拜,穿针结缕,对月乞巧,冶游玩闹,今上观之大悦,亲作之曲,命乐工奏之,与民同乐。
满开的花儿照影,乱红几随风飘转,落英窅然去,别有风在人间。
于是殷瀛洲痛快掏钱,二人分写心愿。
天知,自勉不再挨饿后,他多少年未吃过这么甜腻的吃了,真是不懂她为何吃。
越近颍,提着花灯的游人越多,卖灯的商贩早备花笺笔墨,供买主使用。
“时辰还早,那……去坐船?”
颍是伏龙川支,自城中由西南斜穿而过,却不似其汹涌湍急,河面平阔,波不兴,夹岸皆建楼榭亭台,又有飞桥连廊,棋布分列,岸畔商们此夜临张灯,低相照,金碧交辉,煌煌闪耀,使得夜晚亮如白昼,景也纤毫毕现。
江南歌伎丝竹弦乐中浅低唱,西域花娘羯鼓相伴舞作胡旋,阵阵人声笑语不时传至岸边。
树怀风繁茂,风移叶动,珊珊可,丹良在花叶间簌簌飞舞,荧荧绕旋,煞是好看。
袅袅停在一小摊前不肯动:“哥哥,我要那两盏金莲花。”
这话听得多了,袅袅也不怵他,鼓着小脸只作天真无辜状,敷衍地回了一个“哦”。
岸边正有不少年轻男女嬉笑着将各式花灯置于中,任它随波逐月而去,替自己将心愿上达天庭,求一个姻缘满。
众多雕花饰彩的游舫灯船穿行往来其间,船亦被八角料丝灯,外覆绢纱,上绘彩画,垂以锦络苏,船行灯摇,遠望好似星辰散于面,颇显意趣。
皱眉咽,殷瀛洲的脸可以用难看形容,甜过了,中竟有些发苦。
早年又令沿岸遍植木芙蓉,此时正值初初绽放之际,花红粉缇黄,馥郁森列,浅不一,徐徐绵延铺陈开来,长达几十里,蔚若华锦绣。
灯影,船影,月影,波光里沉浮漂,粼粼灿灿,人其中,恍似误上清仙境。
金莲,即与万千花灯一,悠悠漂向遠方,袅袅怔怔轻叹一声,殷瀛洲察觉,却未多言,只将她颊边一缕散发别在耳后,举起一堆零嘴,问:“还吃麽?”
石阶遍生青苔,湿难行,所幸临岸灯烛明亮,于视线无碍,袅袅提着裙和花灯,小心到边。
老丈便呵呵直笑着目送二人离开。
“或是找个茶楼听说书的?”
摊主是位慈眉善目须发皆白的老丈,见这对璧人衣饰华,并肩而立,青年英越峻,少女俏可人,不禁言称赞:“尊驾和夫人好生恩,登对得很呐!”
殷瀛洲板起脸,敲了她额一个爆栗:“回家再收拾你。”
袅袅心得有些快,偷去看殷瀛洲,他微微一笑,一洗往日冷漠,略拱手:“讨妻心,理应如此。老丈谬赞了。”
袅袅笑得杏弯成了天上的月亮,连声追问:“好吃吗?我没骗你呀,是不是很甜?”
料之中,齁死人的甜。
“不吃啦,明日再吃。”
半月前已有花匠奉旨对芙蓉树枝修剪装,现枝梢均缀饰金箔屑,烛光所烁,疑如焰生。
乘船坐观上夜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