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尘停了手:“小叶!”他语声如古井无波,“不要这样讲她。”
秋日的凌霞山开满了大片大片的木芙蓉,其花形如钟,重,华丽灿烂。细雨如丝,暑气也彻底降来。那大河蚌十分开心,右手掐了个翻云诀。不过片刻,那细雨竟然凝成雪花,一片一片落在花间发际,形成了天地山林之间的奇景。
叶甜也在看着那河蚌,她银牙咬住唇角,手里紧紧握住紫金宝剑,原来师哥喜她这样的女人。她不能理解,容尘受其师紫心长影响颇深,自小便洁自持,如何会恋上这种妖女?
同容尘相识年月可谓久长,然从无半分逾
紫心长的徒儿都是外兼修型,叶甜自然也不例外。容尘一面同她练剑,一面讲述招式要领。斜风细雨之中,叶甜表严肃,神却是和的。只在视线掠过某个地方时,中泛起阴云。
他转走,叶甜意识伸手,却终究没好意思拉住他衣角。她是紫心长教来的弟,从小洁自好,更严守男女之防。
叶甜还待再言,容尘伸手制止:“今日你心不在剑上,到此为止吧。”
二人自同门,功法也大抵相同,且两个人从小熟识,自是十分默契,一招一式之间合独到。诸弟认真观摩,再自行揣摸演练,一些平日里难以会的细枝末节也就慢慢明了了。
次日一早,阴天微雨。这样的天气阻止不了士的清修,容尘仍旧带领弟早课,叶甜的作息时间同清虚观作息时间完全一致,此刻在后山的练武场同容尘喂招。
容尘本就担心她乱跑,练剑时也放了一分心神在她上。此际再回,只见花间风雪,霓裳羽衣人颜。
河蚌这才没有绝望,她一歪靠在容尘宽厚的肩,耳朵都贴到一起了,容尘微微一怔,默然接受了她的亲密。
“师哥,”她仍旧同容尘练剑,却明显神思不属,“这妖女究竟是何来历?她行事作派如此风作,你怎么会就受她迷惑……”
河蚌觉到他的目光,她仰起粉面,双手作喇叭状拢在唇边,大声:“知观,这花好漂亮,我可不可以摘一些?”
容尘轻声叹气:“小叶,我与她……不论如何,始终是我有错在先。此事实在荒唐,师哥也无从启齿,但男人的担当,师哥还明白。不消再说了。”
容尘有片刻失神,片刻之后,那大河蚌觉得他应该没注意,就飞快地将另外两朵白木芙蓉也采了,背在后,蹦蹦地往观里走……==!
日了!!!
容尘摸摸她的,又补了一句:“当然了,修者讲究静、宁,若是淫心一起,多少还是阻碍修行的。”
正在练功的小士都望过来,她的声音清澈若冰晶玉骨,那眉梢角弯如新月。容尘心里莫名地就一阵柔。但当着师妹和弟的面,他拉不脸,是以面仍严肃,语调也淡然:“只许摘一朵。”
河蚌有些不兴,嘟着嘴左挑右选,在一朵白和一朵粉花朵之间犹豫不决。片刻之后摘了那朵开得最大最最艳的粉芙蓉,随手将它别在右侧发间。那个黎明晨光微熹,斜雨碎雪,她披发花、姿婀娜,盈盈顾盼之间,姑群仙。
容尘还剑鞘,叶甜静静凝视他:“师哥,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