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只想着姊姊和妈妈的我,就在无法思考其它事的况,带领阿姨来到父母寝室前。
叩、叩。
阿姨礼貌地敲了两房门,并以和方才截然不同的温柔语气对着房门另一端喊:
「裕,是我佐川。」
沉默约莫五秒后,里传来了「不要我」的消极回应。
第二次敲门声响起时,樱树老师和爸爸也赶到现场。老师还在用手帕摀住鼻啜泣。
「裕,妳有听到吗?我是佐川。」
这次大概也隔了五秒钟左右,妈妈有气无力的声音给了「请您不要我」的慎重答覆。
樱树老师、爸爸和我都了失望的表。本来以为由阿姨亲自,事很快就会突破瓶颈,想不到结果还是一样。
阿姨仍不甘心地用同样温柔──但夹杂了不耐烦的吻说:
「裕……我数到一,妳再不开门,我就来的了。」
在樱树老师低声「一?」的时候,在爸爸发「呃……」低鸣的时候,在我思考着「来的」是什幺意思的时候……阿姨向后退了一步,并迅速抬起右。
「学姊冷静……」「佐川小您……」「阿姨您该不会……」
我们三人彷彿拿错歌谱的三重唱,随着已经悬空、随时都可以向前突的指挥棒仓促合音。此时房里也奏起了砰砰咚咚的杂乱旋律。
「一。」
冷酷的指挥家面无表地歌颂,接着甩她的指挥棒。
我想我们都看得很清楚。
就在阿姨抱着将木门踹飞的决心向前奋力一踢之时,慌慌张张又哭得淅沥哗啦的妈妈正好打开房门……所幸阿姨及时改变右脚的方向,才没有将鼓起勇气应门的妈妈给一脚踢飞。然而,阿姨却在右脚改变轨时失去重心,连带使得整个往前倾倒,最后以将妈妈扑倒的姿势顺利着地。
「弥生学姊……」
被压在底、从门看不到脸的妈妈低声说。
阿姨还维持压住妈妈的姿势……不对,阿姨好像在落地瞬间就已经把妈妈拥怀里了。虽然我们只敢站在房门看,只要仔细还是能看她们那比起摔倒,反倒更像是拥抱的姿势。
「弥生学姊……!」
妈妈也顾不得可能有谁会看到,就这幺伸手抱住阿姨的背,不断喃喃着弥生学姊、弥生学姊。
这幺说可能不太妥当,但我总觉得我们三人好像是电灯泡呢……事实上,在我心生这想法后不久,阿姨真的就也不回地对我们说「你们还要继续站在那偷看到什幺时候」一句话便让我们乖乖打退堂鼓。
在妈妈的哭泣声与阿姨的安抚声刺激,樱树老师不太甘愿地关上房门。
被留在走廊上的三个人,彼此交换了尴尬的目光,就跟着难掩苦笑的爸爸沿原路返回。
啊啊,这幺说来,爸爸不晓得知不知妈妈和樱树老师的事呢?虽然算不上外遇,毕竟发生了关係……嗯,现在还是先别去想别的事吧。
经过楼梯前,樱树老师拍住我的肩膀、指了指二楼方向。在我考虑着该怎幺回答的时候,老师已经轻轻推了我一把。
「虽然很不甘心,但裕学姊需要的是佐川学姊的陪伴。」
樱树老师静静地看着寝室的方向说。她并没有说姊姊需要谁的陪伴,我想那是因为我们心中都有了答案。
我踏上阶梯,一步步地,直到樱树老师看不到为止。
抵达二楼的前几阶,依然瀰漫着微微的臭味。而二楼走廊上,也还是那副乾净又有凄凉的模样。
一切彷彿如旧,却有了巨大的改变。
姊姊的秘密,现在扭曲成什幺样了?
……我已经很努力想赶上姊姊的脚步。可是,她总是快我那幺一步。
我来到姊姊房间前面,刻意让她能听到我的脚步声,房间里却没有丝毫反应。我胆战心惊地盯着那扇熟悉的房门,转而期待着里可能会传来拒绝的回应。
就算被当成逃避事实也罢……只要姊姊能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藉,我宁可选择逃避。
没错。只要像妈妈那样,说句「不要我」的话,我就会乖乖离开了。真的。
因为,我不是阿姨。我不晓得该怎幺,才能帮助姊姊脱离困境。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姊姊需要的那个人。
姊姊她需要的是一个没用的妹妹,还是那位她急寻找的某个人呢……
想着那与熟悉的名字相似的姓名,就到一阵烦闷。
……拼命压抑住紧张不止的心,我伸手敲了姊姊的房门。
可是,这种况事发展往往不顺人意。若用积极些的观来看,就叫「总有不能逃避的时候」吧。
房间里响起的脚步声停止后,房门旋即被打了开来。
赤着的姊姊,一副刚睡醒的表,将不晓得睛该往哪儿摆的我给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