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郑庄公周天的那一箭中不中是其次,只要了那一箭,那就说明权威并未不可侵犯的,只要这种意识在人的脑海中,那就会生千千万万个郑庄公,周天被一堆矢指着能不害怕吗?就算暂时不能把族权剥离,至少也能让村长不再那么独断专行,桃花村的事风格会慢慢从族权过渡到村委会中,民主的概念会在这里孕育来,桃花村就不会发展成第二个梧桐村。”
“也不一定,如今有了钱庄兜底,又有女工大兴工业,至少大分村民的观念会变化。”龙卿提了不一样的看法。
龙卿无所谓的耸起肩:“那就更好办了,没有话语权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经济实力,她们务农种不什么东西,那就不务农了,拿自己的短去比较别人的长那永远都没有话语权,她们只是力气比不上男,那就要么到纸坊造纸,要么养养羊,以后羊多了还能发展羊制衣行业,妇辈的话语权会随着产业扩大逐渐与男齐平的。”
可不就惹族长不快了?”那寡妇还在咯咯笑,让沈清茗到异常讽刺。
“怎么说?”沈清茗好奇起来。
“这……好吧。”
“还记得当初我们在梧桐村遇到的那个老汉吗?”
前者可以让弱者拥有发言权和决策权,后者则是让普通人重拾主动权,通过第三方资借款去杜绝原本隐形的人世故。大家有困难的时候会更倾向于寻找钱庄借钱解决,而非求助村长族老,当人们有能力去为自己解决问题声张正义的时候,村长的族权便开始土崩瓦解,小农经济的人世故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阿卿,虽然你说把事说来大家讨论解决,但说到底这不是一蹴而就的,村长的权力很大,我们没法时刻在村里盯着,等我们去了京城,村里的事还是要依托村长,就算成立村委会,保不准也是村长一言堂。”
“不错。”龙卿:“女工就是那个风向,工坊的运作方式是女工互相商量解决,当她们回到家与她们的家人说了工坊的况,知并非族老才拥有话语权的时候,人们就不能接受一味的听从了,而是希望可以参与决策。女工们了这个风向,沈木匠等人便不能接受村长独揽大权,所以那几不想和沈氏一起,他们想另外组建合作社。”
“那明天我们把寡妇的事提来,只怕会有一番好戏看了。”听了龙卿推心置腹的一席话,沈清茗对明天的大会充满了期待,她有预,这个大会将会是有史以来最震撼人心的大会,若史官知晓的,指不定还得记史册了。
“种牧草也是要钱的,你们现在还剩多少钱?”龙卿问。
但这只是最理想的况,族权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送走了几个寡妇,沈清茗和龙卿回到房间,针对明天早上的大会作一番深探讨。
“当初你吐槽那老汉就算被老乡剥削到底了,还心存激,我说没有人是蠢的,之所以蠢是因着环境只允许他们存有激这么一种念,当环境容许第二种念现的时候,他们就都聪明起来了,我们村现在就有第二种念。”
“分多少还不知呢,既然你们都拿了钱合资就更应该拿回属于你们的利,钱力,别到最后连一饱饭都没有。明天早上全村开会,你们作为社员的一份也是有话语权的,明天把这事提来,大家讨论一番,怎么也得把各位姑嫂的粮定来。”
“不多了,基本都拿来买草种,过些日族里还会买一批羊回来放牧,我们也能分一些。”
都要饿肚了,考虑的不是怎么填饱肚,而是不惹麻烦。沈清茗本以为沈氏会更加脉脉一些,但事实证明还是不能有恻隐之心,只要遇到利益,各种妖鬼怪都滋生来了。若她和龙卿不想办法解决族权的问题,那沈氏就会成为第二个何氏,梧桐村的今天就是桃花村的明天。
龙卿似笑非笑的说完,沈清茗略一寻思,恍然大悟:“你是说姑娘们?”
几个寡妇瑟缩着脑袋应,话是应了,但从她们的表还是能看,她们对此持有悲观的态度。原始的村社和血脉宗族纠缠不休,这令千千万万普通农成为了氏族宗亲的血包,而龙卿提的合作社和成立的钱庄都是对付族权的大武。
“若真是这样,那还真是很好呢。只是现在那些寡妇的问题还是没有话语权,这还是一个拼实力说话的地方,沈木匠他们有底气去这一箭,那寡妇们呢?”沈清茗又提了一个顾虑。
“原来如此,原来这个风向早就有了。”沈清茗笑的眉弯弯:“你这火种埋的够深的,连我都不告诉。”